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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受

CHU薇

【周叶】不言愁01

新坑脑洞大

这是一篇充满乡土气息的文……

架空注意。

有私设,非全职的角色不会出现名字,最多有个姓氏或者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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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冬至数九天,数到六九,风中的寒意随着柳枝冒出的嫩绿正逐渐消退。冰雪初融,土地泛着融雪的湿冷,布鞋踏过去带起一片泥泞,有的一脚踩在上面还能看见往外冒的泥水。

  大人们无心注意这些,孩子们却能踩着这些刚化的泥地玩很久。

  从镇上出发,绕过两座小山,入眼最高的那做山的山脚下,你会看到一个小茶馆,用来给过路的人喝茶歇脚用,茶馆后面连着一条细窄的山路,幽幽的,即使是白天一眼望过去也看不见那条路的尽头,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小茶馆每天招呼客人的人都不同,不过也因为周围除了这儿几乎没有人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一点就是了。

  距离茶馆差不多二里地远的地方,你看到几户人家零落的房子,房檐上堆着也许多年没有打扫而堆积的植物藤蔓和青苔,有些还搭拉下来绕着小风一晃一晃的,这些人家看起来比别的村子冷清些,却也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走近点,一座碑石挡在前面,风蚀日久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不过这块石头上却有许多新的刻画的痕迹,或许是孩子玩耍后留下的。

  这块碑石就是象征,小荣村就在这里。

  村子中间种着一棵大杨树,问起杨树的年头没人答得上来,都说记事的时候就有了。杨树地下几个男娃围成一个圈,头朝里,屁股朝外,干活的人远远一看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好了,都掏出来吧。”其中一个男娃说。别的小孩忙纷纷掏出自己怀里的小布袋,有的是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小把一小把铜钱。

  乍一看还不少,几个娃娃凑在一起,将这个小圆围得密不透风,生怕被别人看见。

  “那我数了?”

  “快,快数数!”

  “一,二,三……”

  一开始说话的小孩就把钱全都倒在地上,捡一个放在手帕上,嘴里数一下,这些娃们中就他一个会数数。

  “一共一百五十四文!”

  一百五十四文代表多少,他们没有太多概念,但是这个数目代表着,他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每个孩子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会数数的孩子是江家的独子,那年小荣村大旱,孩子的爹在镇上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点墨水,就指着干裂的麦地和家里说,盼着这个孩子一生顺利的,名字里要带着福气,我们村现在旱灾严重,若是有水便是最大的福气了,所以,孩子一定要旺水。

  “波涛,就叫江波涛,每个字里都有三点水,听着多大气!”孩子的爹说到自己都激动了,抱着襁褓里的江波涛在房里不停地转。

  说来也巧,孩子刚满月的时候,老天像是突然想起这个小村似的,猛地下了一场大雨,后来更是断断续续接连降了一个多月的水,村里人都说是江家的波涛带来的龙王,再加上小孩长得讨喜,家教好,谁都喜欢,典型的“别人家的娃娃”,在同龄人里愿意听他的人就多,再加上他一直都是有主意的,每天大人农忙时,江波涛就带着一串尾巴在村子里转,有时候走到外面了些,大人也都放心。

  只不过这回,好孩子江波涛要带着这一帮娃娃做坏事。

  “这次我们去镇上,脚程快的话大约黄昏前能赶回来,大路上有叔叔的茶馆不能走,所以我们走小路。”江波涛用小树枝煞有介事的在地上画着地形,“我们一共八个人,不能都走了,至少留一个下来,被问起来的时候给咱们打掩护。”

  大家都对第一次去镇上玩这件事充满期待,谁都不愿意做那个留下来的人,江波涛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如果他留下来的话,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失望,这些小孩没个头头在前面领着,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这件事的起因是孙家二叔从镇上回来,给他的侄子孙翔带了一小块糖面,甜的孩子心里发酥,可惜只有一小口,缠着再要就没了,二叔说糖可贵了,一整块要一百二十文,孙翔就在杨树下玩的时候给大家说了,说的每个人心里都痒痒的,特别想知道糖是什么滋味。

  小荣村离镇子远,土地在这一片也不是最肥沃的,更不要提小荣村的地形不算好,旱几个月涝几个月,村里人过到现在勉强能糊口,别说糖,肉一年能吃上一口都算不错了,穷啊,穷到孩子的衣服都是大人穿下来另改的。

  几个孩子商量着,最后孙翔提议大家把平时攒的零零碎碎的钱凑一凑,凑够一百二十文的话就偷偷去镇上买一块,大伙一起分着吃。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激动了,江波涛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是看其他人都兴致高昂的样子也知道阻止没什么用,更何况那可是糖啊,活了十二年他都不知道甜的感觉,就很快制定计划,找个天气暖和的日子瞒着大人偷偷出村到镇上玩一天。

  小孩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开口说愿意留下,都别扭着用眼神互相刺探,其中不知道谁开口说了一句,“周泽楷,你想留么?”

  江波涛还没反应过来,别的孩子都反应过来了,纷纷附和着,“对啊,周泽楷你留下来吗?”“你不说话的话,就当你答应咯。”“留下来吧,我猜你也不喜欢甜的。”

  被称作周泽楷的孩子愣了一下,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答应下来。

  孩子们没多少心眼,却有不少小聪明,周泽楷是两年前被村东头的张哥带回来的,就知道叫周泽楷,怪拗口,而且文绉绉的,不知道来历,不清楚父母是谁,来了之后和他们玩的次数少,不像其他人都是从开裆裤开始玩大的,另外他不爱说话,有时候问他什么他就光笑。他的年纪比江波涛大一岁,看起来却比他小,张哥把他带回来之后就又出山了很少回来,邻居们看他孤零零的就偶尔帮衬一些,周泽楷却依然算是没人管的小孩,脸脏脏的看不出颜色,在一堆白胖胖的孩子里就显得丑丑的,不过也因为他安静而且脾气好,从来不告状,小荣村的孩子不会欺负他,却没有几个和他关系处的好的,除了江波涛之外,就连这次去镇上的集体行动也是江波涛主动来找他,想将他拉到这个小团体里来。

  不过看来,并没有成功。周泽楷贡献了十几文,却依然被大家隐隐排斥着。

  周泽楷像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就点点头:“好。”

  江波涛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他人欢呼打断了,他最后只能对周泽楷抱歉的笑笑,“我会给你带糖面回来。”

  “嗯。”周泽楷说,从他的脸上江波涛不确定能看出什么情绪,周泽楷在他们小荣村一直是个怪孩子。

  不爱说话这一点就已经非常怪了。

  

  男娃行动力迅速,嘱咐了周泽楷几句让他不要穿帮,然后几个人就搭着膀子欢快的从小荣村后面的小路跑开了。周泽楷跟在后面走,走着走着孩子们的身影就远了,渐渐地声音也听不见了,这里离出山有一段距离,他们平时也爱在这儿玩耍,遇到相熟的大人只要告诉他们在捉迷藏大人就不会起疑心。周泽楷顺着路慢慢走着,这会儿太阳正好,不会冷,他走累了就找块石头歇歇,眼看着快出山就马上原路返回,慢悠悠地再走回来。一个人的时间对周泽楷来说并不难熬,每次走过同一片草地,同一朵迎春花旁,都能找到与上次不同的风景,他也静得下来,小小的身影在山涧之间悠然自得绕着圈,一点都没有十三岁孩子该有的跳脱个性。

  直到第三次周泽楷从山上往出走,走到一半远远看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一步一停的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他警觉起来,见那个人没有抬头,想是没注意到自己,就找了棵桃树把自己藏起来。

  如果是个大人,见到陌生人首先要跑回去告诉村里大伙儿,不过孩子们和他说了,他们回来之前周泽楷不能回村里不然会穿帮,周泽楷并不懂这些,没人和他讲过,他只是好奇,小荣村人烟稀少,多少年都见不到一个客人,这个人的样子明显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走的近了周泽楷能看到那人衣裳很皱,身上还有几个口子,踉踉跄跄的不像是个健康的,受了伤或者得了病都有可能。

  陌生人是个男的,头发散乱满脸的胡渣,周泽楷估计他三四十岁,因为村里只有那么大的大叔才会有胡子。那人身上经过长途跋涉有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头巾歪到一边,衣裳是散的,里衣都露了一角在外面,外衣拖拉在腰上,拖得很长,衣带都挨着地了,他看起来很累,脚下都是虚浮的,手上拄着跟木棍用来爬山,周泽楷注意到这个男人虽然打扮像个乞丐,但是露出来的一双手却出奇的好看,一点灰尘也没粘,手指指节像是打了层光,看见了就移不开眼。

  “小孩儿,你是这儿附近的人么?”

  周泽楷一晃神,那个陌生人已经看到自己了,两人距离不到三尺,小小的桃树根本遮不住他的身子。

  陌生人见这个脸脏脏的孩子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想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块白白的东西,他伸出手递给那小孩,满脸胡渣笑起来在人家眼里一点都不友好。

  “给你糖面吃,告诉我小荣村是不是在这儿呀?”

  周泽楷盯着眼前的漂亮手指捏着的糖面,思绪万千。

  在他心里,糖面就等于江波涛带着小伙伴从镇上买回来的,这个人有糖面,还打听小荣村的事,而眼下已经快黄昏了江波涛他们还没有回来,他心里一紧,心想糟了,在村里听几个阿婆说村子外面有一种怪物,打扮的和人一样,但是吃小孩,还抢小孩的东西,难道被他碰到了?

  难道他碰上了人贩子?

  陌生人见他还是不说话,心下觉得奇怪,就举着糖面往前凑了凑,谁想这孩子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然后突然甩开那只手向回跑,他手没反应过来一松,那块糖面就滚到地上。男人心疼的“诶”了一声,说道,“你不要也别弄脏它呀,这可是我的口粮!”然后下意识地伸长手臂往男孩领子上扯,想把他扯回来,“跑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却就在这一瞬,“呲——”那领子竟是被扯烂了,而且衣服质地本身就不好,一烂就是烂到底,小孩从胸到肚皮都让男人看了个遍。

  男人愣了,周泽楷也愣了。

  男人讪讪地松开手举起来表示自己很无辜,“你衣服穿多久了?布子怎么扯的啊,一碰就坏,好在你是个男孩,要是个姑娘就糟了,别说你小子脸看不出来,身上还挺白的,哥哥给你洗把脸,咱们这事儿就过去了,成不?”

  见小孩还是不说话,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不然你告诉我小荣村怎么走,到时候我赔你件衣服?”

  周泽楷不声不响的把衣服整好,心道这个人一来就扯人衣服,倒不像是个人贩子,人贩子光吃人,他却看着挺和善,还好欺负,应该不是来吃人的,但是周泽楷心里不舒服的很,倒不是因为衣服被扯了,其实在村里和别的娃打打闹闹,谁下手有个轻重,扯烂衣服裤子是常有的事儿,他习惯性地将这些小委屈都憋在心里不说,也没地方说,但这个人给他一种奇怪地感觉,反正这个人他不认识,又算是得罪了他,那……

  那他耍个赖,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男人就看见这个脏兮兮的男娃娃,个子不高估摸着八九岁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里啪嗒啪嗒的往外冒金豆豆。

  “老流氓。”男孩一字一顿的说,他生平第一次骂人,有点紧张,脸都红了。

  这就是周泽楷对叶修说的第一句话,在他们初见的时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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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叶那时候17岁,不过17岁的男生已经长胡子了,他就是漂泊了好久没有打理自己,小周这时候没发育好,所以看起来小,后续会发展起来的~


另,我写的时候脑中一直徘徊一个旋律:

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

我要想个办法去阻止她

赶紧为她送去玫瑰花呀

姑娘姑娘你要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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